第一百七十七章_王者纵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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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当光华再一次洒向大地,黑暗退去,天英山再度恢复了安宁,只是在众多弟子的心中却久久难以平静,当魔教来袭,他们是慌乱的,当以君临为首的七大天骄力挽狂澜,逼退魔教众人时,他们是震惊的额,这一战过后,七大天骄,尤其是君临,在无数弟子的心目中几乎成了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不论是修为,还是胆识。

  翌日,朝阳初升,这已经太渊真人等人前往青天宫的第二日,千泷弟子们的日常训练如往日般渐渐开始,循序渐进,渐入佳境,似乎在心里都萌发了一个念头,在他们心中,那一个白衣身影,就是一个目标,一个前进的动力。

  无相峰,天虹殿之后的一座普通弟子房间内,站在屋子的窗前,可以清楚地看见千泷的群山,别具雅致。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屋子,君临在茶桌前跪立而坐,低头沉思,窗外的青山与他身上的气质交相辉映,深沉内敛,似背负重重责任在身,但又不失坚毅。

  君临面前的茶桌上,安静的躺着一把黑色短刃,确切的说是一柄匕首,这柄短刃通体漆黑,刀身之上有一个狰狞的“鬼”字,寒光闪烁,锋利无比,几处如獠牙般的利口处,冰冷如血。

  这黑色短刃本是一对,这一把是君临从鎏金阁楼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的,在发现这黑色短刃的木盒里,还有一张已经枯黄的纸张,根据纸张残缺的内容,君临得知,这一对短刃一名曰“鬼寂”,一名曰“魂孤”,是上古异人从冥渊深处得到的奇铁锻造而成,君临得到的正是“鬼寂”,至于另一柄“魂孤”的踪迹却不得而知了。

  君临手掌慢慢的贴上了黑色短刃,灵力游走间,刀身之上传来细微的声音,似哀嚎,似悲壮,然后便只见,淡淡黑气将君临的手掌包裹着,片刻之后,灵光闪动间,黑气消散,君临看了看掌心,一丝黑气蔓延至手腕处,眼神一凝,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半晌之后,君临收起短刃,起身看着窗外连绵的青山,心神一动,沧澜出窍,君临的身影跨过长空,只留下阵阵风声。

  天英山脉很大很大,云蒸霞蔚,群山耸立,大部分地方都是光明敞亮的,正如千泷府这个名门大派一样,充满了正义凛然的气势。

  不过自古以来,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不过如此庞大的一个修真名门,当然不可能真的一切都如表面那般,君临在天英山的上空御剑飞行,群山在其脚下飞速掠过,只留下一个渺小的影子,那个隐藏在天英山深处的小小山头,却藏着一些千泷不为人知的秘密。

  君临居高临下,沧澜剑这座小小山头下缓缓停住,眼中没有任何波澜,这是一座隐藏在天英山脉中的小小山头,周围都是雄伟奇峰,所以大部分光线都是被遮挡住了,从而显得小小山头更加阴沉,君临神色一冷,旋即俯冲而下,白光闪现,冲进了那小小山头。

  当一切尘埃落定,景凡和云溪找到了顾流风,希望能够下山去往云氏一族的故地,起初顾流风是不同意的,但是在景凡和云溪的软磨硬泡之下,顾流风也似乎是另有打算,同意他们西行,但是要确保自身安危,也就是在这一日,刚学会御剑飞行不久的景凡和云溪御空而去。

  云氏一族在遥远的西部大地之上,仅凭这两个人的修为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才能到达,不光是路途遥远,中途也不知会不会遇到其他的一些风险。

  “大师兄,就这样让他们两个走吗?”

  “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无往峰上,桃花林下,两个师兄看着远去的师弟师妹,神色变换,各有所思,天地苍茫,未来的路谁又说得准呢?

  从中原大地去往西部云氏一族,需要跨过一片纵横万里的山丘,虽说山丘并不如同伏龙山脉、天英山脉等群山高达险峻,悬崖叠嶂,大多是坡度平缓的丘陵,但是它所跨的地域却是极为辽阔,这片地域被称为“西岭”,想要跨越这绵延万里的“西岭”,可不是寻常修士能够办到的。

  想要穿行其中,即便是颇有能耐者,也起码也是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渡过,而且这还是没有倒霉的遇见这“西岭”之中的诸多凶猛妖兽的前提下。

  另外在西岭中,终年笼罩着由天地灵力汇聚而成的雾瘴,若是没点本事的凡人穿越其中,恐怕最终只能迷失了方向,化为那茫茫西岭中无数的皑皑白骨。

  穿越茫茫西岭,是一片荒原,荒原的面积比起纵横万里的西岭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荒原之上,终年罡风,生物很难生存,几乎是没有生命迹象存在的,即便是植物都寥寥可数,但是传说,在这片荒原的深处有一种神奇的生物,形似黄牛,能够抵抗这荒原上的残酷环境,但是见过它的人寥寥可数。

  荒原之后,便是云氏一族的聚居地,终云谷。

  面对着这种路程,即便是心性活跃的景凡都是感到略微的有点麻烦,不过所幸毕竟如今他也已经是一名小小的修士了,虽然不能如同顾流风他们那般惊世骇俗,但是这般麻烦也是能够在忍受的范围之中,只不过这让得他想到当初云溪那一丁点的实力,却是眼巴巴的从遥远的终云谷跑到中原千泷府求援,心中就有些心疼得紧。

  为了尽快到达终云谷,景凡辩明大致的方向,便是直接与云溪二人全速赶路,那般效率,自然是常人难及。

  不过即便是他们效率再高,想要在短短两三天内就穿越西岭与荒原抵达终云谷也是不可能的事,而景凡虽然年轻,但似乎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在经历了初始的迫切后,倒也是逐渐的平静了下来,这时候想着急也是无用。

  几日赶路倒是相当平静,云溪这一路也只是静静的跟在景凡身旁,她性子虽然在经历灭族惨痛之后略显清冷,但是在面对景凡的时候,却总能平和心境,笑容满面,只是不知道是否是景凡错觉,越是靠近终云谷,他越是感觉云溪那清澈的眸子较之以往,多了一点心神不宁的味道。

  浓雾笼罩的丘陵中篝火升腾着,一道雪白衣裙的绝色少女静静的坐在篝火旁,黑发已经被全部束起,扎成了马尾,颇为可爱,可能是这样子更方便在这密林里行动,一根白色玉笛斜靠在她的身旁,而她那清澈的眸子,会时不时的看向远处的黑暗。

  远处,有着细微的破风声响起,而后一道身影便是出现在了篝火旁,景凡拍了拍身体上的落叶,冲着云溪一笑,道:“雾气太浓,夜里怕还是不能走,所以今夜就歇着吧。”

  云溪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神色似乎有些索然。

  景凡看了看她,这才发现在她一只雪白如玉般的小手,正支着一窜架在篝火之上的烤肉这一幕直接是瞬间让得景凡目瞪口呆了下来,虽然那烤肉似乎烤有点焦。

  “云溪你在干什么,肉都烤糊了!”景凡喊了一声。

  “啊!”云溪回过神,大叫了一声,小脸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从哪里扬起的灰土,稀里糊涂的把篝火扑灭了。

  “呃...”

  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景凡愣了楞,无奈的叹了口气,黑暗中却突然笑了笑,这姑娘还真是傻得可爱,半晌之后,景凡

  终于是重新点燃了篝火,环境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二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盯着那已经烤糊的烤肉,云溪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无意间瞥了一眼一脸苦笑得景凡,脸更红了,只是埋在膝盖里的脸上多了一抹动人的微笑,背后的马尾辫垂到腰间随着风晃了晃,仿佛在随着少女的心情摆动着。

  殊不知,身后的树上,一个模糊的身影正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然后隐于黑暗之中。

  清晨,天已经大亮,但是“西岭”之中依旧是雾蒙蒙的,使得这里的环境有些潮湿与阴暗,即使是太阳已经悬挂高空,依旧是消除不了这里的湿气,行走在其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之感。

  景凡和云溪二人并肩走着,时不时地左右看着周围的环境,脸上都挂着浓浓的愁容,显然这里的环境对二人有着不小的影响,即便是道行上小有成就,也难抗衡这天然的雾障。

  景凡紧锁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走着,目光时而瞥向云溪,一丝疑惑涌上心头,犹豫片刻之后,开口道:“云溪,之前你是怎么从云族独自去往天英山的?”

  云溪露出一丝愁容,迟疑道:“我使用了云氏一族的秘宝,穿云符。”

  “穿云符?那是什么?”景凡问道。

  “那是我族留下的一道符文,以秘法催动,有御空飞行的神奇用途,只不过现在已经失效了。”云溪摇了摇头,失望道。

  “唉,可惜了。”景凡叹了口气,道。

  目光再度锁定前方的浓雾,二人的神色都是有些不好看,对视一眼之后,对这种恶劣的环境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凭感觉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西岭”之中虽说不如中原地界那些名山大川一般生活着许多奇珍异兽,但也不乏一些异种在此地孕育生存,其中一些珍惜的物种甚至还有一些特殊的用途,比如疗伤引路之类。

  虽说是白天,但是雾气似乎是越来越浓了,气氛压抑的让景凡二人呼吸都是有些困难,突然,一道红光从二人面前飞速的掠过,心头微微一惊,云溪突然大喊一声,道:“景凡,快抓住它,那是红尾蛇!”

  “啊?红尾蛇,什么东西?”景凡一愣,疑惑的看着云溪。

  “别管了,先抓住它!”云溪有些着急,道。

  说时迟,那时快,红色光芒已经逃离二人视线有一段距离了,虽然雾气重重,但是那一道红光却格外耀眼,景凡二人一前一后,加快了步伐,向那道红光追去。

  重重密林之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快速的掠过,拼命地追逐着那距离数丈之远的红色生物。

  红色神秘生物十分灵活,摩挲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响声,但是丝毫不影响它的速度,跨过草丛,躲过大树,看似有意在戏耍身后那两个追逐它的人类。

  “云溪,它究竟是什么东西?”追逐中,景凡喘着粗气,问道。

  “它叫红尾蛇,是一种灵兽,它能带我们走出去,一定要抓住它!”云溪眼睛一直盯着那红色光影,一脸肃然,道。

  “靠!”

  景凡低声骂了一句,速度却越来越快,而前方的红尾蛇也越来越接近自己的视线,景凡心里一喜,看来这小东西已经筋疲力尽了。

  反观那红尾蛇,似乎真的已经穷途末路了,速度越来越慢,而且还时不时地撞到树干上,发出一声声奇怪的叫声。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红尾蛇停在了一颗大树跟前,一双漆黑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将自己逼得走投无路的两个人类,充满警惕,不停的吐着蛇信,奇怪的叫声让它看起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漫长的追逐使得景凡和云溪有些疲累,喘着粗气,不过二人还是一人一个方位,截住了红尾蛇的退路,景凡掐着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红尾蛇,这一刻才看清了它的模样。

  红尾蛇的头部漆黑异常,那一双蛇眸更是黑如暗夜,没有眼白,两颗锋利的獠牙露着寒光,除此之外,蛇身全部是红色,赤红如火,一片片红色鳞片坚硬无比,犹如盔甲贴在身上。

  “这下看你往哪里跑!”

  景凡撸了撸袖子,眼睛微眯,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看着似乎即将到手的猎物,双脚慢慢的,一步一步向前移动着。

  “凡凡,小心点,这家伙有些灵智,别被它跑了!”云溪提醒道。

  景凡重重的点了点头,身体小心翼翼的向着红尾蛇移动着,不过就在景凡走出去三五步的时候,云溪急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凡凡,小心,快闪!”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从迷雾之中探出,凌厉的掌风对着景凡打了过来,望着那在眼瞳之中急速放大的身影,光从这一掌的威势来看,景凡便是明白,此人必定也是修行之人,而且修为比起他不知道强了多少,景凡也不再是那个心大的少年,几番遭遇之后,他的心性也变得坚韧了许多,这一掌,如果他挨上了,恐都得吐血重伤。

  景凡快速变换身法,躲开那携带着狂暴灵力的一掌,身体绷直,忌惮的盯着来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让得云溪一惊,她的面色都是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因为那个神秘之人已经将红尾蛇抓在了手里。

  “你是谁?为什么抢我们的东西?”景凡怒视着来人,道。

  迷雾中,那道身影缓缓走出,一身青衫,纤尘不染,当他露出那一张饱经沧桑但却依旧潇洒的脸时,景凡和云溪愣了愣,几乎是同时喊出声来:“是你!”

  “你是谁?为什么抢我们的东西?”景凡怒视着来人,道。

  “这红尾蛇本就是无主之物,谁先抓到就是谁的,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东西!”

  迷雾中,浑厚的声音传出,那道身影缓缓走出,一身青衫,纤尘不染,当他露出那一张饱经沧桑但却依旧潇洒的脸时,景凡和云溪愣了愣,几乎是同时喊出声来:“是你!”

  青衫人影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深深地印在景凡和云溪的脑海之中,那日在空明山,要不是这青衫人,恐怕他们还真的走不出来,虽然当时景凡重伤昏迷,但是模糊中还是看到了青衫人的模样,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似乎包揽了世间万物,似乎有浓浓的情绪隐藏在其中。

  红尾蛇一开始对于青衫人还有抵触情绪,在反抗了半天以后,似乎也发现了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就在青衫人的怀里老实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似乎还有些怒气的盯着青衫人。

  景凡和云溪放松了身躯,但是神经依旧紧绷,他们并不知道青衫人的身份,虽说他曾经救过他们,但是此刻又抢走了本该属于他们的红尾蛇,青衫人的修为远超他们,虽说没有还手之力,但是还要警觉可能会随时发生的事情。

  “你究竟是谁?”景凡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

  青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景凡,抚摸着怀中的红尾蛇,突然笑了笑了,淡然道:“李乘霄。”

  “李乘霄?”

  景凡与云溪先是愣了愣,随后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浓浓的震惊之色,李乘霄?

  那个千泷府曾经的绝世天才?景凡平复了一下内心的震动,看着那一直泰然自若的青衫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你说你是李乘霄...前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青衫人依旧把玩着红尾蛇,一双眼睛突然变得凌厉,直勾勾的盯着景凡,似有雷鸣之声传出,片刻之后,收回目光,开口道:“我不需要证明!”

  “你...”

  景凡的眼睛在青衫人的目光注视下有些刺痛,就像被烈火灼烧一般,那种坚毅,不容置疑的神色让他无力反驳。

  轰!

  青衫人的身体突然爆发灵力波动,深厚的的修为展露无遗,青光包裹着身体,熟悉的波动使得景凡眼神一凝,千泷无相。

  景凡与云溪对视了一眼,虽然仍有一丝怀疑,但还是默契的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二人冲着青衫人微微欠身,拱手称礼道:

  “弟子景凡、云溪,拜见大师伯!”

  自称李乘霄的青衫人面无表情,但还是点了点头,目光闪烁着盯着二人,双手抚摸着怀中的红尾蛇,眉头一挑,淡淡的道:“你们是莫师弟的徒弟?”

  景凡一愣,看了一眼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云溪,然后开口道:“回大师伯,家师正是莫惊空。”

  李乘霄看似早就知道,开口道:“顾流风代师教徒,亦师亦兄,倒是把你俩调教的不错。”

  景凡低头撇了撇嘴,手指摩擦着袖口,迟疑片刻后,道:“大师伯,您怎么会在这里?”

  “跟我来吧!”

  李乘霄淡淡的开口道,然后转身,向右侧的一处空地走去,景凡冲着云溪点了点头,二人立刻跟了上去。

  大约走了数十丈之后,穿过了几重迷雾,掠过了数棵大树,在杂草丛生的潮湿地面上留下了一排长长的脚印,三人在一棵参天大树跟前停了下来。

  这棵树比起周围的密林显得极其突兀,异常巨大,光是树干就比其他树木宽了好几倍,犹如鹤立鸡群,而且在这棵巨树的地面周围竟然没有任何杂草植物生长,只有黑色和黄色的土壤混合着,孕育着这棵参天大树。

  景凡二人抬头看着这棵巨树,树干表面布满了黑色的干枯的树皮,看似随时可能剥落,而在树干与人齐高的地方,有几处清晰的凹陷痕迹,看起来像是被利器划过。

  李乘霄默然转身,看着景凡和云溪,面无表情,然后袖袍一挥,淡淡灵力犹如薄纱扑向了云溪的脸庞,然后云溪就像被下了迷药一般,神智昏迷,慢慢闭上了眼睛,身体倾倒,景凡震惊,一把扶住了云溪的身体,然后冲着李乘霄有些怒意的道:“大师伯,你干什么!”

  李乘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道:“她没事,只是让她睡一觉,只是有些事她不适合听到。”

  景凡胸中依旧有些怒意,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云溪,眉头皱了皱,然后将云溪扶到那棵巨树跟前,让她靠在树干上,保持着一个舒服的姿势。

  “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世?”李乘霄突然问道,声音冰冷而无情,本就潮湿的空气似乎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闻言,景凡身体一震,看了一眼熟睡的云溪,然后缓缓起身,双目直视李乘霄,似乎并不惧怕这个千泷府曾经的绝世天骄,二人目光交汇,此刻他们并没有实力的差距,就那么注视着,空气中似乎有火花迸溅,李乘霄怀里的红尾蛇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将整个身体藏在了李乘霄的衣襟里,只露出一个黑黑的蛇头凝视着僵持着的二人。

  半晌之后,景凡妥协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表情,稚嫩中带着点沧桑,目光转向云溪,马尾辫绕过肩膀垂在胸前,芊巧的睫毛微微闪动,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应该是梦到了美好的东西吧,景凡苦笑了一声,终于是开口道:

  “其实我对自己的身世也不太清楚,只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多都很奇怪,隐约都跟我的身世有关,大师兄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却从来都没有告诉我,还有那个明王宫的唐宁,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淡淡的话语从景凡的口中吐出,但却像是经历了几十年沧桑的老人家说出来的话,充满无奈与忧伤,与这个少年看起来格格不入。

  李乘霄并未立刻回答,只是微微抬起头盯着巨树树干上那几道深浅不一的痕迹,目光流转,若有所思,沉吟片刻之后,李乘霄轻轻点了点了头,突然说了一句与这件事毫无关系的话:“你可知道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景凡一愣,抬头看向巨树树干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面露疑惑之色,景凡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虽然个头赶不上李乘霄,但是也隐隐到他的耳朵下方,二人就这么直直的盯着那几道无厘头的痕迹,各有所思,景凡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道:“这是...剑痕?”

  李乘霄嘴角一扬,似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的目光变得暗淡,陈年往事在其眼中如浮光掠影一般掠过,片刻之后,道:“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闻言,景凡无奈的的瞥了一眼这个曾经的绝世天才,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在了云溪的旁边,背靠着巨树,少年的脸庞上带着些期许与无奈,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李乘霄,道:“好啊!”

  周围的雾气似乎越来越浓了,大白天也看不到些许光明,李乘霄对于景凡的模样不怒反喜,淡淡一笑,像景凡一样在巨树一侧找了一个地方蹲了下去,慢慢的靠在树干上,像当初的少年一般,无拘无束,只不过李乘霄并非挨着景凡,而是环绕巨树,靠在了另一侧,让景凡刚好能看到他的一个侧面,另一面似乎隐藏在阴影之中。

  李乘霄的身体一半在阴影之中,一半在光明之中,脑袋轻轻抵在树干上,目光穿过了浓雾,似乎看到了那一轮模模糊糊的烈日,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好多年前,唉,应该有几十年了吧,那时候我还没有收君临为徒,我也像你们一样是个少年郎,意气风发,身为千泷府的大弟子,太渊真人的首徒,自然是背负了许多责任和重担。”

  景凡在一旁侧耳倾听,情绪慢慢沉淀下去,脑海中全是这个曾经的绝世天骄,现在依然是高深莫测的修道高人的声音,这个男人,似乎要讲这些年的经历全部倾诉给这个年轻人。

  “当年在千泷府,我的师父太渊真人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我,另一个无论是根骨还是天赋皆是不弱于我的小师弟,小师弟虽然入门比我晚了十年,但是修为却在不断追赶我的脚步,我对这个小师弟也是疼爱有加,平时师傅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在指导他的修行,这小子也很争气,我教他的东西他几乎一遍就能学会,那时候,我们俩在无相峰上几乎是无话不说,对了,他的名字叫莫惊空!”

  沧海桑田事事迁,一鸣惊人莫惊空。

  当听到莫惊空三个字的时候,景凡的神经立刻绷直了,目光突然一凝,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土地,双手抱着膝盖,默默无言,一旁的云溪依旧安静的睡着,仿佛任何事情都惊动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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